【星陈】心照不宣6.0

还在黑帮做打手的阿星 x 还没从维多利亚近卫学校毕业的陈长官


久违的AA配的阿星陈陈  也是久违的更新(嘻





像是无数次她所经历过的纷乱开端,夜深的巷道,叫喊的怒骂,拳头挥舞扯着风呼啸,让星熊在某一刻怀疑导线是否本就应该有两端,一端是飞速燃烧的火星子,另一边也是。

 

人群跌跌撞撞,倒下了的又有再爬起来的,他们两拨人涌在了一团,就像两端的猩火同时奔向了火药。

 

她在爆炸漩涡的中心里无端生出一股凉意,是解释不清的直觉在作祟。

 

星熊站直了,把人掀了出去,银晃晃的小刀子落在脚边,她盯了半晌,心里像是有鼓在擂,一下一下的敲痛了她的心口,星熊无意识的攥紧了掌心,回头拿目光去寻。

 

没等她看清,就猝不及防的被扯了把后领,强硬的被迫伏低了身子。

 

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住。

 

陈问她:“发什么愣呢?”

 

星熊直愣愣的看着她,将目光描过她扬起的眉梢,抿了抿唇。

 

陈迎着她的目光,笑了一下,压低了嗓音:“正经场合……”

 

“别这样看我。”

 

星熊从她调侃的话里听出了那一星半点隐秘的,温柔的,体贴的安抚,漫不经心的调子像是双手似的,触碰着她不安的眼睫,在不合适的场合里,星熊模糊的贪恋起了对方干燥温热的手心。

 

这人把她莫名奇妙冒着冷汗,竖着汗毛的心给揉了一把,填平了不该有的空落。

 

星熊奇异地镇定下来。

 

她将视线探入陈红润的唇角,甚至不合时宜的想着。

 

这个时候应当补上一个柔情蜜意的轻吻。

 

陈勾着细微的笑,小声说:“别想。”

 

显然是看穿了她的意图。

 

星熊于是垂下头挠了挠脑袋。

 

 

 

 

陈把缩在角落里的阿豪护住了,脱了外衣盖住他红肿的双眼,立在他身前,手指摩挲着刀鞘。

 

阴暗混乱的小巷把她的火气也跟着挤压在一团,一点一点的勾着她的烦躁。

 

星熊又跟着脱了自己的外衣,不容拒绝地把她浑身的锐气柔软地包裹住,掀了兜帽给她盖上来。

 

半是无奈半是好笑。

 

“注意一点身份啊,未来阿Sir。”

 

“动粗还是我来吧……”

 

她的尾音轻飘飘的落了一半便没了声。

 

陈眯着眼瞧她。

 

这只鬼收拾起人来干脆又果断,将人按了后颈往墙上砸,头磕出血花来,又半死不活的倒下去,扑棱的血像是蛾子,往她手臂上飞,沾留下滚烫的粉尘。她没带盾来,赤着手上总是不划算的,便随意捡了趁手的铁棍,混入人堆里。

 

棍子挥舞起都带着猛力的风响,全往那些个油亮的脑门砸,开瓢开的异常顺手,不带一点犹豫,连带着表情都是一股子绷紧的平静,冷硬里携带着火热的怒意,烧的一双眼睛绿幽幽的,像极了一只饿鬼。

 

陈抿着唇角,没再动作,只是靠在墙上拉低了帽檐,垂手隔着外套揉了揉阿豪的头。

 

从那个巷口不断涌入的人影让她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,龙敏锐的嗅觉告诉她,这不是个好兆头,因为那种霉臭味像极了阴谋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肥老七喘着气,拖着肥重的身子靠在墙上,伸手拉了一把阿发:“好喇发老哥,再打人就给你打死了。”

 

中水街三杰的名头已经很少有的在阿发身上被提起过了,这几个字放在嘴里嚼过一遍,突兀横梗着的都是残缺的陌生感,抵着舌尖发麻起痛。

 

早些年这个称呼背着的就是不要命,放在阿发身上是一顶一的合适。下城区的人本是从不吃这一套的,大家都是不怕死的混子,谁能被这些唬住?

 

可谁都知道鬼姐身边的那小子惹不得。

 

看着是个狐假虎威的空架子,后面却落着的全是狠。

 

平和面善的人扒了层皮给鬼姐拿来垫脚,等自家大姐站稳了才和善的转身笑,端的便是老实无害的腔子。

 

连肥老七都快记不得阿发的拳头砸起来都多痛了,回想起来,那双厚实粗糙的手都是提着一口袋菜的,平日里也极少的参与进这些小儿科似的斗殴里,每天就守在店里等着电饭煲那噔一声跳,然后最多就是给受伤的兄弟多夹了一块排骨。

 

可现在他正一脚踩住了某位杂种的脖子,鞋边是露出的半截烟屁股,猩红的火光就被他踩在鞋底呲呲的磨灭,作响在脚下人肿胀的皮肤上。

 

他瞥了眼四周,弯腰去拨弄着,似乎还想捞个什么东西砸破对方叫嚷的嘴。

 

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。

 

“够了。”

 

阿发瞪着赤红的眼回头,撞进了星熊紧蹙的眉间,这才从满腔的戾气里摸到了一丝理智的绳索。

 

“阿发。”

 

星熊高瘦的杵在他身后,昏暗的光线使人琢磨不透她的神情。她用脚尖翻弄着摊死在地上的人,声音沉着:“……这是虎佬的人。”

 

肥老七爆了粗。

 

陈安静的靠在墙角,这个名字在她耳朵里打了个转,弯弯绕绕倒是让这出莫名的变故终于出现了一丝了然的根源,她目光垂落在脚边阿豪的头顶上,又瞧向星熊。

 

瞧清了她在阴影里绷紧的下颚,听出了她低沉嗓音里的咬牙切齿。

 

亦是发掘了一场诡计的开端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星熊……”男人坐在赌桌旁,声音跟在涌出的呛人烟雾后:“这事儿我可以不追究的。”

 

虎南把玩着桌上的筹码,这样说着,却又招手让人带着先前那帮闹事的手下出了房门,不消片刻就听见了枪声,隔着门板也能听见血溅射的声音,粘腻到发呕,糊在星熊的嗓子眼里,让她觉得瘙痒异常,额角的青筋蠢蠢欲动。

 

做足了场面戏,虎南才冲星熊笑了一下,勾起的唇角轻松而和善,并不介意这些个血淋淋的人命铺出来的开场白,神情袒露着蓄谋已久的控制欲。

 

他身旁跟着条狗,带着项圈牵着铁链,躁动不安的踩着前脚,冲着星熊呲牙咧嘴。

 

“你把弟弟放我这,有什么放心不下的?”他皱起了眉,分外不解,伸手按上猎犬的脑袋。

 

“可能那些个狗娘养的只是想带他玩玩而已。”

 

“你别担心喇。”

 

他说着以真挚的目光投向星熊,面对这个得力下属,他展现了十成十的亲和与耐心。

 

以及更盛的把控欲。

 

“刘佬哥倒了,你们一帮人无依无靠,我收着你们做事,也是信任你的能力,还能让你吃着亏吗?”

 

星熊眯起眼,目光暗沉着扫了一圈周遭的人,没有说话。

 

虎南不介意她的沉默,摊开了双手,也摊开了牌。

 

“你让阿豪跟着我,就像以前一样,我带他在手底下做事儿,护的稳稳当当的,这样你放心,阿发老弟也放心。”

 

他扯了一把狗链子。

 

“我也才放心嘛。”

 

星熊听了个全,目光从虎南的脸上移开,与那条狗对视。

 

好一会儿,她才笑了笑。

 

她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挑了眉,眉梢那点扬起的弧度都是桀骜不驯的乖张,难得一见的从温柔的外壳里跑了出来,狂妄的配合着柔软的唇角,吐露着显山露水的嘲讽。

 

“你是我见过最贪心的一个。”

 

也是最狡猾的一个,知道什么是软肋,知道什么是在意,便妄图给这只鬼加以绳索,拷上项圈,把那些情谊做成可供拉扯的铁链,用她骨子里的柔软牵引她的脉搏,把她最为珍爱的,烂泥地里的花朵给利用得当的圈养起来。

 

虎南看透她这个异乡人,她这朵浮萍依附在情义上,扎在龙门的土壤里,但永远不会成为自己的脚石,他要是大厦崩倒,她便会在仁至义尽后抽身离去。

 

强大的力量谁不喜爱呢?但成功的也只有心狠手辣的,能把控住的人。

 

为此他甘愿另走捷径,甘愿豪赌一把。

 

赌她一个玉石俱焚,或是肝脑涂地。

 

星熊意味不明的与他对视,过了一会儿说:“你想现在要一个答案?”

 

虎南摇头:“我可以给你时间。”

 

“就让阿豪陪着我等你想吧——这没关系的。”

 

星熊听着他的言外之意,收起了所有表情,灯打在她的头顶,投落下孤倨而决绝的阴影,连盛着光的睫毛上都是零散尖锐的冷硬。

 

“我不会让你动他们的。”

 

她的直觉总是很准,早在那个巷口,便察觉到了漩涡里的深冷。

 

但她并不畏惧。

 

“你可能觉得我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。”

 

“甚至做不到安然无恙的从这个房门里走出去。”

 

“但事实上——你能把我怎么样呢?”

 

她尾音轻飘飘的落着,炽热的剑光便在下一个瞬间奔袭而来,掀翻了室内所有的桌椅,滚烫的刃气把赌桌上的筹码一扫而空,周遭的一圈的人惨叫着跌倒在地,虎南只来得及看清大破的门板,以及接踵而至的赤色剑影。

 

他撞上身后的墙,狼狈不堪的跌坐在一地散乱的筹码里,手里的铁链也松了开,猎犬呜咽着逃窜。

 

“你在我的底线上沾沾自喜,还自我感慨着豪赌一场的魄力。”

 

星熊声音钻进他耳朵里,模糊不带情绪,平淡的像是一杯白水。

 

虎南咬牙抬头,对上这只饿鬼绿沉沉的眼睛。

 

眉梢是恼怒,眼角是不屑一顾。

 

她身后的人收刀入鞘,赤红的光一闪而过,没入沉默的鞘壳,脸庞罩在兜帽的阴影里,只从优美的下颚线里勾勒出一点刺人的锐气。

 

陈在门外已经听烦了。

 

他自以为是的要挟,高高在上的伪善。

 

听烦了他对自己恋人所说的每一个字句。

 

虎南在酸软的疼痛里回过神来,扫了一眼便瞧清了自己的处境。

 

手下七横八竖的瘫倒在地,这位来路不明的帮凶带着不属于下城区的仁慈,刀刃没有划破致命的脉搏,更像是挑断了四肢,滚烫强硬到使人失了反驳的任何条件与可能性,留的那一丝余地更是怀着涉世未深,不够老练的悲悯。

 

却又有点南辕北辙的残忍。

 

星熊走过来,居高临下的瞧他,顶着橙黄刺眼的电灯光,叫他只得仰视。

 

“这三年的情义摆在这,我今天不动你,算是仁至义尽了。”

 

星熊挺直了背脊。

 

“我们两清。”

 

她在一地狼藉里带着人离去,虎南在她最后转瞬即逝的目光里,察觉到了刻骨的杀意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阿嫂。”

 

肥佬七在街角等着,拿下了嘴角的烟,从愁容里挤出难得的笑意。

 

陈对这个称呼挑了挑眉梢,没反驳。

 

星熊跟在她身后,咬着烟,人影交错的晚市喧闹嘈杂,霓虹灯箱流溢着眼花缭乱的光影,让她暗沉的眉目终于出现了松动,漫上了烟火气。

 

“没事儿吧大姐?”

 

“崩了?那扑街货怎么说?”肥佬七搓了搓手。

 

星熊说:“崩了……”烟雾从她唇边溢出:“没得谈。”

 

她与陈对视,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。

 

这个虎佬,怎么都是留不得了。

 

星熊心里攒着满腔的火,下次再见的时候,就是虎南该倒台的时候了。

 

现在唯一使她过意不去的,便是牵扯进了阿发他们。

 

星熊垂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,牵过陈的手,摩挲着她纤细的骨节。

 

这是一种不安的变现,从她沉着的眉眼里静悄悄流露出来,无意识的依附在陈的身上。

 

陈以温暖的手心回握。

 

这个回应使星熊愣了一下,慢半拍的抬起头,刚巧对上肥佬七的笑。

 

“没事喇大姐。”

 

“我们都撑你啊。”

 

星熊咬着燃烧殆尽的烟嘴,模糊的笑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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